法國北部的巴黎盆地,居爾日(Gurgy)的 Les Noisats 遺址被歸類為 Cerny 文化,算是距今 6300 到 6700 年前的新石器時代中期。 這兒有一處超過百人的大型墓地,裡頭有一個大家族;古代DNA 分析發現,一百多年來七代人長眠於此。大致上是男生留在當地,持續有外來的女生加入。
Extensive pedigrees reveal the social organization of a Neolithic community
巴黎盆地這段時期出現一些有派頭,看起來比較厲害的 Passy 型墓葬(可能是始祖「巨石」風格),但是這個論文的對象沒有,或許意謂他們比較偏當時的一般民眾。
墓葬內能辨識出 128 人,研究猿嘗試 110 位,取得 94 位的古代基因組(22 位以前發表過)。另外還有一些樣本,接受碳同位素定年,以及鍶的穩定同位素分析。
遺傳關係來看,墓地可分為三大群人。一群為延續七代的 64 人(44 男、20 女),另一群為延續五代的 12 人(5 男、7 女),還有不屬於兩群的 18 人。
這麼多人中,有許多對父子,交叉比對也能判斷某些男女是生殖伴侶(論文 reproductive partner 寫法好有學問)。
空間分佈上,最明顯的特色是,爸爸與兒子長眠的位置比較近。墓中人根據血緣,可以串連出一條七代男紙的世系。所有人都是長眠後不再移動的一次葬,只有這個家族最老的男波萬 GLN270B 是二次葬,被移骨到這兒。身為大家長,應該有某種意義。
這家男生的 Y染色體型號,57 位中 51 位是 G2a2b2a1a2,但是也有另一款 H2m 是中途加入的。這反映出這個大家庭,多代男生的延續。 相比之下,母系遺傳的粒線體,不斷有新的型號加入。鍶的穩定同位素能判斷,人小時候在哪兒成長,證據也支持墓地中有大量外地來的女生。
某些性別差異很明顯,記錄著當時的社會狀態。墓地中有許多未成年人,不少還只是小學生年紀。青少年當中男生 19 人、女生 18 人,生理性別比例接近一比一。
然而,成年人的男生 27 人,女生 6 人,男生為 4.5 倍。可能狀況是女生、男生的出生率一樣,後來男生大多留在家鄉,女生移動到其他家族(論文用 15 歲作標準)。
有少量成年女生,與其他人都沒有血緣關係,肯定是外來的。也有少量成年女生是家族的女兒,只是墓地內都都沒有她們的子女。
不過成年男女的下葬,似乎還有其他的考量。能確認的 42 組血緣關係中,如果見到一位小孩,肯定也有父母。可是墓地內總共 20 位爸爸,卻只有 9 位媽媽。媽媽的出現率明顯比較低,不知道有何原因。
配對也有意思。古代常常有一男配多女,一位男生和多位女生生寶寶;這兒絕大多數的生殖伴侶,從小孩回推,卻是只有彼此。
不然就是男牲在外面偷生的寶寶,不會長眠於家族墓地 XD
高比例的人口流動,也相當有效避免近親繁殖的機會。這麼多人只有 GLN282 一位的父母是近親。有些外來媽媽的血緣能隱約看出,她們來自其他地方的同一族群,不過彼此間都沒有近親關係。
根據不同人的遺傳差異估計,參與情慾交流的人口數,有效族群量為 1835 人。除惹極少數例外,任一對生殖伴侶的兩人,在 5 到 30 代以前有共同祖先。
年代方面,這處家族墓地涵蓋七代人,使用時間可能是一百多年。較早幾代,幾乎沒有未成年人,意謂他們是新移居到當地的成年人;來到較晚幾代,又沒有成年人,顯然這時他們已經搬家,沒能長大的小孩會長眠在新家園。
不再繼續的原因,似乎不單純是搬家。根據鍶穩定同位素,這家人不同時期的成員有別,表示他們其實搬過好幾次家,只是依然使用原本的墓地。後來大概是搬到更遠的地方,就改用我們沒見到的新墓地惹。
新石器時代的定居農夫,時間久惹,也是會搬家的。
即使是同一個時期,不同地方的風俗也常常不一樣,不同家族的狀況也可能不一樣。這處墓地不見得能代表當時的普遍現象,依然大增我們對那個時空的認識。
論文短評:
DNA insights into Neolithic society
新聞稿:
Family trees from the European Neolithic shed light on social organization
新聞:
Seven generations of a prehistoric family mapped with ancient 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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