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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位於歐亞大陸的中間,自古以來就是各方交流的地點。這個 2019 年的論文,由新疆東北部的石人子溝遺址(Shirenzigou)取得 10 個古代基因組,或許能提示我們一些吐火羅語的線索。

Ancient Genomes Reveal Yamnaya-Related Ancestry and a Potential Source of Indo-European Speakers in Iron Age Tianshan

via 這裡

 

石人子溝位於新疆的哈密,就是哈密瓜那個哈密,算是阿爾泰山南方,天山的東側。此一區域有不同年代的遺址。論文研究的是鐵器時代,10 位古人中,有 5 位由死人骨頭取得定年結果,4 位是 2300 年前左右,還有一位更早一點。這個年代大概是斯基泰人式微,匈奴帝國即將崛起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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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個古代基因組的覆蓋率都不高,介於 0.037 到 0.7558 之間,不過還是可以分析。比較的結果是,這批人遺傳上都可以視為西方與東方的合體。不過所謂的「西方」與「東方」祖源,都有點奇妙。

 

 

早在 4000 年前左右,源自草原西方的 Andronovo 文化抵達中亞扎根;不過在此之前幾百年,已經有同樣來自西方的 Afanasievo 文化在中亞出現。兩者差異在於,Afanasievo 遺傳上和 Yamnaya 很像,缺乏中東農夫祖源,Andronovo 則配備明顯的農夫祖源。

 

這 10 位 2300 多年前的石人子溝人,配備 20 到 80% 所謂的「西方祖源」,但是幾乎見不到源自中東農夫的遺傳特徵,因此可以推論,他們和 Andronovo 文化人沒有直接關係,而是最早來到東方,Afanasievo 文化人的直系後裔。

 

至於所謂的「東方祖源」,比較像是北方的漢人,不過最接近的,卻是東北亞的赫哲人(Hezhen)與烏爾奇人(Ulchi)。他們現在的地理位置,離新疆不能說遠的要命,但是也一點都不算近!

 

 

鐵器時代的石人子溝人是 Afanasievo 傳人,這點非常有意思,與吐火羅語有關。

 

新疆的塔里木盆地,至少到 6 世紀都還在使用吐火羅語,然而,屬於印歐語系的吐火羅語,是已知親戚中最早分家的,也許超過 5000 年(假裝沒看到安那托利亞語)。也就是說,吐火羅語很可能是被很早期的移民帶到中亞。

 

斯基泰人的語言,屬於印歐語的伊朗語族;遺傳上,斯基泰人與 Andronovo 文化關係密切,可以推論 Andronovo 和伊朗語有關係。有些學者認為,當初將吐火羅語帶到中亞的,正是最早的草原移民 Afanasievo 文化。不過還有另一個觀點是,吐火羅語來自新疆南方的巴克特里亞(現在多半是阿富汗)。儘管不是直接證據,不過這次的新研究,支持吐火羅語來自北方草原,與 Afanasievo 的關係。

 

 

石人子溝遺址當時的生產方式,是農牧混合;墓葬中能見到各路來歷的物品,像是哈密盆地,綠洲農業的焉不拉克文化(Yanbulake)特徵;以及類似北方巴澤雷克文化的金怪獸(鹿形格里芬)、馬的犧牲、動物紋飾;還有中原進口的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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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東側,新疆哈密的石人子溝遺址,留下鐵器時代,文化、人群、情慾交流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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