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歐亞草原遺傳史的論文,有個十分有意思的發現沒放進正文,而是擺在附錄 9,仍然值得一看。(論文的正文加附錄超過 200 頁,已經是一本書惹。附錄有爆炸多人類學資訊,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慢慢讀)
137 ancient human genomes from across the Eurasian steppes
via 2018遊牧運動會
共有 4 篇:
草原遺傳史(2/4)匈奴、匈人、吐火羅,草原的印歐語和突厥語
草原遺傳史(3/4) 突厥、蒙古、烏孫、康居,草原中世紀情慾流動
草原遺傳史(4/4) 高加索的奧塞提亞人,斯基泰的最後傳人?
有個論點認為,鐵器時代縱橫草原西部的斯基泰人,後來衍生而成薩爾馬提亞人(Sarmatians);在 2 到 3 世紀時,一支薩爾馬提亞人,移民進入北高加索,形成阿蘭文化(Alan);後來阿蘭文化的族群傳承至今,成為如今高加索山的奧塞提亞人(Ossets)。因此,近代高加索的奧塞提亞人,正是斯基泰最後的傳人!
阿蘭文化的語言奧塞提亞語,是印歐語系旗下的伊朗語,確實與斯基泰人有關。如今有惹古代DNA,可以實地測試測試此一論點,結果是......
不成立。遺傳上看起來, 5 世紀時的阿蘭古代基因組,和薩爾馬提亞人實在是不太一樣。薩爾馬提亞人相比之下,配備更多草原始祖 Yamnaya 族群的祖源;阿蘭人則是與鄰居,亞美尼亞鐵器時代的人血緣上分不出差異。
遺傳上,阿蘭文化的居民從 5 世紀,一開始就和鄰居是同一種人。不過語言上,住在高加索地區,古代的阿蘭文化,以及近現代的奧塞提亞人,他們使用和鄰居有別的伊朗語系列,大概是源自薩爾馬提亞人沒有問題。
把樣本拆解為 7 種祖源的組合。A 是 Andronovo 文化人;B 是歐洲新石器時代農夫(Europe_EN);C 是貝加爾採集狩獵族群(Baikal hunter-gatherers),Glazkovo 文化人;D 是伊朗新石器時代農夫(Iran_N)。
由 DNA 方面的證據看來,「斯基泰 -> 薩爾馬提亞」對於「阿蘭文化 -> 奧塞提亞人」的影響,應該只有語言傳播,沒有涉及明顯的人群遷徙。奧塞提亞人也許能算是斯基泰語言的最後傳人,血緣卻沒有直接關係。
儘管探討族群遺傳史的時候,常常會採用「語族」概念,也確實在很多實際案例中,語言愈相似,血緣也愈接近,不過這並不是定理。語言相似,遺傳卻不同;或遺傳一樣,語言文化有別,也是十分合理的。
航向太平洋的DNA之旅:人口劇烈轉換卻仍說著南島語?拉匹達以後的南島語族
後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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