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論文報告,配備某段尼尼 DNA 的人,感染 WARS 後嚴重的機率比較高。這項研究的結果很簡單,但是過程與意義其實頗為複雜。
The major genetic risk factor for severe COVID-19 is inherited from Neanderthals
就是有人想知道遺傳與 WARS 症狀的關係,於是做惹 GWAS 全部基因組關聯性分析,比較對象是 3199 位住院患者,以及 897488 位「沒有住院的人」,結果偵測到第 3 號染色體上一段 DNA 有高度關聯性。
但是這邊就有問題,假如我認知正確,這些「沒有住院的人」真的就是沒有住院的人,有沒有感染過 WARS 大部分也不清楚。 一個人感染 WARS 以後會有什麼症狀事前根本不知道,所以道理上,這兒的比較對象有問題—你根本不知道,這 89 萬多人感染後真的會不嚴重,該列入 89 萬這組,而不是嚴重的 3000 人那組。
這種比較法偵測到的目標,到底意義是什麼?或許真的可以這樣比。因為 WARS 至今累積大量感染者中,大部分都不嚴重,所以可以預期那 89 萬多人假如感染,應該只會有少數重症,絕大多數都不嚴重。若真是如此,他們就可以代表不嚴重族群的遺傳特徵。
然後 89 萬人中,極低比例的預備重症者,可能 4%,可能 7%,都會被 96%、93% 稀釋掉;因此和 0.3 萬重症者代表做出來的關聯性,仍然可以偵測到真正有關聯的遺傳目標位置。我統計不好,概念上這樣應該可以吧 XD
姑且假設可以,我們就能相信帕波分析的基礎,在第 3 號染色體上一段 DNA 確實與症狀輕重有高度關聯性。 這段 DNA 長度約 49.4 kb,遺傳上最接近文迪亞的尼尼,和丹尼索瓦洞穴的尼尼比較不像,和其他智人最不像。
這段 DNA 長度很長,幾乎不可能是尼尼與智人尚未分家以前,就存在智人基因庫中,接著又在智人血脈保存超過 50 萬年卻不經歷重組。應該是 5 萬多年前,智人祖先與尼尼情慾交流後得到的,如今流傳在少數人體內。
各地族群方面,配備它的人口頻率,南亞 30% 最高,歐洲 8%,東亞、非洲族群都非常低。非洲存在感很低,又是一項它源自智人離開非洲後,與尼尼情慾流動的佐證。
接下來有 2 點值得思考:第一,它影響造成什麼效果?第二,為什麼?
第一,這段 49.4 kb 長的尼尼版 DNA 片段,影響並非絕對性的,不是說有遺傳到就會住院。 不論住院或沒住院組,都有人配備這段源自尼尼的 DNA,只是住院組配備的機率,相比沒住院組之下高出一截。所以它的影響,其實沒有拿摸厲害。
第二,帕波在本篇論文的寫作,依然貫徹他簡明直白的風格。為什麼?不知道。 啊就真的不知道,硬是要推測,那就是蝦七八亂掰惹。
第 3 號是體染色體,每個人都配備一對、兩個。南亞族群總頻率 30%,配備一個或兩個尼尼 DNA 的人約 50%;歐洲族群總頻率 8%,配備一或兩個的人約 16%。東亞和南亞族群,為何配備比例的差異如此明顯,也值得玩味。
各地族群配備的頻率如圖示。
南亞族群高達 50% 的人配備這段 DNA,可能與南亞在 WARS 肆虐下受害嚴重有關係。話說回來,我還是有點懷疑這兒的相關性。 我沒有查資料庫的取材範圍,但是此一遺傳變異的頻率,和各遺傳族群在 WARS 中受創的嚴重程度隱隱約約相似。
只用住在英國,不同遺傳背景的人做關聯性分析,很容易得到南亞特色變異和重症相關的結果。但是這很可能是假象,因為每個社會受害較重的多半是弱勢族群,而南亞人在英國,算是相對弱勢的族群。
另一個問題是,有蛛絲馬跡讓人隱約覺得,同一個人每次感染 WARS 症狀會不一樣(就是會同一個人這次在住院組,下次在沒住院組)。既然如此,遺傳到底影響多大就很有問題。 繼續觀察,繼續觀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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