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琴伊札(Chichén Itzá)位於猶加敦半島北部,是最知名的馬雅遺址之一,面積 300 公頃,當年人口或許達到 5 萬人,是馬雅世界的一方之霸。這個 2019 年的論文藉由分析穩定同位素,探討當地祭祀井中犧牲者的來歷。

Place of origin of the sacrificial victims in the sacred Cenote, Chichén Itzá, Mexico  

馬雅城邦奇琴伊札的歷史,誰被丟進祭祀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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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雅歷史上繁盛的古典期在公元 900 年結束。由銘文記錄推斷,奇琴伊札興起的年代是公元 832 到 998 年,可以算是介於古典期後期,與後古典期(900 到 1200年)初期之間。大概公元 800 年以後,古典期時代繁榮的「低地區」陷入衰退狀態,奇琴伊札所在的猶加敦北部,成為馬雅世界新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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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琴伊札又可以分為兩大時期,比較早的老奇琴(Old Chichén)興起於 9 世紀前半,一百年後又有新奇琴(New Chichén)繼之而起,200 年後新奇琴再度衰退。奇琴在公元 900 年時衰退,此時外來的「伊札」人群抵達,帶來全新的文化元素。

 

馬雅城邦奇琴伊札的歷史,誰被丟進祭祀井?  

 

有人主張,1200 公里以外,土拉(Tula)的托爾克特人(Toltec)當時長途跋涉後征服惹奇琴。不過新研究認為,伊札一直與低地區的佩滕(Petén)中部有密切連結,因此奇琴伊札的轉變,長距離移民的影響力應該沒有那麼重要。

 

奇琴伊札有個天然形成的大型「滲穴」,被作為祭祀井,至今已經在水裡發現 200 多位犧牲者。之前研究分析其中 101 位,發現當中有 51 位未滿 18 歲,多半只有 4 到 6 歲;成年人則有 33 男 10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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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論文以 3 種穩定同位素:鍶、碳、氧,分析 40 位犧牲者的遺骸。說是遺骸,其實相當殘缺,7 人還有頭骨,2 人是下顎,31 人只有牙齒。多數人的性別、年齡都無法判斷。

 

馬雅城邦奇琴伊札的歷史,誰被丟進祭祀井?

 

穩定同位素的部分,這個論文寫得相當詳細,遠遠超出論文需要給予資訊的程度 XD,有興趣可以仔細閱讀。要注意的是,這些水裡的樣本都無法判斷年代。無法分辨是一次丟進去的,或是延續兩百年。

 

碳的放射性同位素可以判斷年代,碳的穩定同位素,則是能推論生前的飲食。這 40 位的碳穩定同位素看來,就是典型以玉米為主食的馬雅人,沒有太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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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雅城邦奇琴伊札的歷史,誰被丟進祭祀井?

 

鍶的穩定同位素在不同地點比例不同,會被人吃進去;水裡的氧則是會被喝進去。牙齒的琺瑯質會在出生後一年內形成,之後不太改變,因此裡頭的鍶穩定同位素,可以判斷這個人的出生地點。

 

40 人當中,有 14 位的鍶穩定同位素落在本地附近的範圍,可能是生於附近的人,或是數值與奇琴伊札類似的地區 XDDD。

 

其餘 26 位的數值變化很大,能推論他們在不同地點出生,至少有三個不同地區,不過要斷定確切地點很不容易。

 

可能出生地之一,低地區中部與墨西哥灣沿岸地區(Gulf Coast,墨西哥靠大西洋那側),顯示奇琴伊札與馬雅古典期核心的關係。有些人的來歷疑似相當遙遠。或許來自洪都拉斯西部與科潘,以及墨西哥中部或土拉。

 

馬雅城邦奇琴伊札的歷史,誰被丟進祭祀井?

 

被丟進祭祀井的人,有出生在附近的,也有外地人,無從得知他們是什麼身份。論文提到,有些外地出生的犧牲者,和附近出生的年紀一樣非常小,不過意義不明。可以肯定,奇琴伊扎與極為遙遠的地區也有直接的人類往來,不只是文化交流。

 

馬雅人提到,大家可以思考思考:

「基於托爾特克人放棄土拉,一部分托爾特克人抵達了猶加敦半島,可能與當地馬雅人一同建立了奇琴伊扎城。這樣一段歷史,或許獻祭倒楣鬼的來源,就是當初一同流浪的群體組成的縮影」

https://www.facebook.com/mayaman5566/posts/930560937281072?__tn__=-R

 

鍶穩定同位素告訴我們的是一個人的出生地,3 歲小孩或 45 歲老人假如數值相同,意思是他們都在同一個地區出生。在奇琴伊扎被丟進水裡的人,不論幾歲,當初都是在 1200 公里以外的土拉出生,去世時人在奇琴伊扎。

 

可以確定,新奇琴最初興起的時候,有來自土拉的人介入影響。也可以確定,新奇琴繁盛的兩到三百年間與土拉有來往。然而,在土拉出生,並前往幾千公里之外,影響新奇琴興起的移民,和犧牲者有什麼關係,我覺得可以想想看。

 

看完這個研究,我的感想是,馬雅在古典期結束以後的狀況,或許有些類似歐洲的「民族大遷徙」。要認識這些複雜的歷史,需要更完整的資訊來源,更精細的分析方法,以及更敏感的警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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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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