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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雅文化最輝煌的時刻,一般認為是古典期,然而絕大部分古典期的馬雅遺址,如今埋藏在叢林裡頭,只靠有限的考古挖掘難以掌握全貌,所幸光達(Lidar)可以看穿人眼不容易分辨的地貌結構。這個 2018 年的論文,報告至今最大尺度的掃描結果。

Ancient lowland Maya complexity as revealed by airborne laser scanning of northern Guatemala

 光達掃描馬雅世界,一千萬馬雅人口,是怎麼算出來的?

 

光達掃描的地點,位於瓜地馬拉的佩藤地區,也就是「馬雅低地」;鎖定的年代是古典期的晚期-公元 650 到 800 年。一共掃描 12 個區域,其中 3 個連在一起,所以是 10 個大區域,每一區面積介於 91 到 454,總面積 2144 平方公里,是至今最大的掃描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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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的範圍中,一共偵測到 61480 個人造結構物,因此一平方公里平均有 29 個建物。人口方面,估計掃描的區域,一共有 15 到 24 萬人,因此每一平方公里的平均人數,介於 80 到 120 人。不過這是平均的結果,實際上人口與建物的分佈,非常不平均(建物當然也是有大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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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中部馬雅低地,面積是 95000 平方公里,換算以後,論文估計在古典期晚期,馬雅低地的人數,一共是 700 到 1100 萬人。這麼多人口,想必需要發達的農業才能支持。

 

馬雅農業大致上相當仰賴濕地,各地都挖掘許多用於灌溉,長短寬窄不一的水道。論文估計,養活一位馬雅人,需要的農地面積平均是 0.48 公頃,而分析區域中共有 1314 平方公里可能作為農地,這樣算來,所有土地的潛在生產力可以養活 24 萬人,超過人口總和 19 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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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農業經營與生產,以及人口分佈很不平均。Corona 區域 432 平方公里中,不到 1% 被刻意經營為耕地(不過此區地大,糧食產量可能養活 11 萬人還有剩),相對提卡爾區域 147 平方公里,卻有將近 70%。

 

另一方面,提卡爾儘管面積不是最大,人口卻是爆炸多,估計有 39000 人;提卡爾和 Naachtun、Xultun、Peru 區域,生產的糧食都不夠自己吃。這些結果表示,馬雅低地各處,糧食進口與出口應該相當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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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人口差異極大。人口密度方面,論文依照每平方公里有多少建物數目,將各區人口分為五級。超過 300 建物被歸類為最大的「urban core」,估計這些地點每平方公里約有 1000 到 2000 人;至於少於 60 建物的「rural」估計只有 50 人;最低的是建物少於 10,被地圖直接無視 XD。

 

大部分地方,人口都是由密集的中心向外逐漸減少;例如提卡爾區域,有 76 平方公里延續住著相當人口;唯一比較特殊的是 El Peru-Waka,核心有 1100 建物,但是周圍人口相對很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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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對照,2018 年台灣每平方公里平均人口,台北市最多 9831 人,嘉義市與新竹市 4000 多人,新北市與桃園市將近 2000 人,台中市、彰化縣、高雄市 1000 人左右,苗栗縣和屏東縣 300 人,花蓮縣 71 人,台東縣 62 人

臺灣行政區人口密度表

 

建築物方面,馬雅人建造惹許多蓄水庫,最大的水庫位於提卡爾,容量 31000 平方公尺,可供核心城區居民一年使用。論文認為,馬雅水利設施大概分兩種狀況,人口集中的區域應該是由中央有計劃安排水利建設,人口不多的地方則是當地自己處理。

 

光達掃描到的道路,加起來共有 106 公里,主要連結城市與周圍區域。最長的路連結 Tintal 到 Mirador,長 22 公里,寬 10 到 20 公尺;提卡爾則有最寬的路,寬達 80 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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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有趣的是軍事建築物。在 36 個地點,馬雅人興建橋樑、溝渠、壁壘、石牆、平台,形成軍事防禦系統。然而有些地方像 Naachtun 區域,住很多人,卻幾乎沒有防禦建築物。防禦最密集的,則是 Holmul、Zotu、Peru 和提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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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來,這個用光達對馬雅低地的研究,和基因組定序很像,都是先用大尺度掃描解析整體模式,再切入比較細節的問題,可謂基因體學的考古版本。也和生物研究一樣,這種策略雖然能一網打盡,卻只能看出大概,若要更深入了解,仍需專人進一步分析每個基因/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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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短評:

Above and below the Maya forest

新聞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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