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有個論文探討漢藏語系的起源與演化,結論是漢藏語系能追溯到 6000 年前的華北。這個 2019年新一點的論文結果非常相似,不過估計年代更早一點,是 7200 年前左右。
Dated language phylogenies shed light on the ancestry of Sino-Tibetan
這個論文一共取樣 50 種漢藏語系的語言,各自的 180 個字彙概念(vocabulary concepts),用貝氏法(Bayesian)建構語言間的親戚關係。
這回取樣中,有些語言是研究者自己搜集的。之前那個研究,屬於「漢語」那個分支只有一種語言,未免有取樣偏差的問題;這個研究則是還有潮州話、廣東話等語言,較為全面。結果倒是和之前的估計相差不大。所有漢藏語系的語言,共同祖先介於 5093 到 9568 年之間,平均是距今 7184 年前。
漢藏語系源自7200年前的華北,移民帶著馴化生物上路,又沿路收編?
現代漢藏語系的地理分佈,非常非常不平均,絕大部分集中在東亞的西南方、東南亞的北方,以及南亞的東北方,青藏高原、喜馬拉雅山區的周圍。
古時候的東亞地區當然有過更多種漢藏語,只是都消失在歷史中,剩下現代的漢語獨大。論文也指出,除惹漢語以外,強勢的藏語、緬彝語群(Lolo-Burmese)也幹惹類似的事(所以叫作「漢藏」語系)。相比之下,喜馬拉雅山區周圍受影響較小,仍保有非常多元的語言。
論文後半都在討論語言和考古、歷史、農業的關係,我覺得曖昧處有點多,不過還是來看看。論文認為,漢藏語系的傳播,和農業息息相關,又以 6 種馴化生物的名字最關鍵:2 種小米、豬、羊、稻、牛、馬。
考量到 7200 年前那個年代,論文認為,原始漢藏語的使用者,應該位於黃土高原東北部一帶,和磁山文化、仰韶文化的居民有關。他們會種植小米,也有羊、豬,不過沒有牛、馬、稻,也沒有大麥、小麥。早期漢藏語的使用者,帶著農業包向西南方移民,在路上則是陸續吸收惹牛、馬、稻、大麥、小麥等馴化生物。
論文的推論,我有幾點疑問。比方說,羊、豬都不是華北原產的,真的需要講漢藏語的人,朝西南方帶過去嗎?另外,牛我不確定,但是論文提到 4000 多年前甘肅的馬,照現在的認知,很可能不是馴化馬。
更重要的是,從新石器時代開始以後的幾千年來,馴化生物不只是名字進入漢藏語系而已,還有許多馴化生物陸續被引進中原地區,也就是假設中漢藏語系的老家。
也就是說,即使在漢藏語系的支系離開老家後,其中一個分支才在路上見識到牛和稻,牛和稻後來還是又逆向,進入原始漢藏語的大本營。這和南島語族的帶著農作物、動物一起往前走,狀況其實不一樣。而馬,關係好像又更遠惹。
原始漢藏語起源自 5000 到 7000 多年前的華北,應該證據比較充分,不過其他的事,我不知道 XDDD。
南島語系:
憑什麼小小臺灣是世界四億南島語族的發源地!只是這「南島語族」可能跟你想像的不一樣……
印歐語系:
用演化研究英文文法:動詞過去式、助動詞do、否定句的改變原因
新聞稿:
Origin of Sino-Tibetan language family revealed by new re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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