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 Cheddar Man ,他住在 9000 多年前的英格蘭南部。照片中的塑像,是根據最近獲得的 DNA 資訊,以及當代的政治文化意圖所塑造。他的基因組是新發表論文的一部份,這個 2019 年的論文,由不列顛各地取得 6 個中石器時代、16 個新石器時代的古代基因組,加上以前發表過的資訊,探討不列顛在這些時期,人類的遺傳來源與變化。
Ancient genomes indicate population replacement in Early Neolithic Bri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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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 9000 年前以後,農業伴隨著農夫移民,由中東進入歐洲。不列顛離中東很遠,一直等到約 6000 年前農業才抵達不列顛,進入新石器時代。
從一萬多年前中東進入新石器時代,到不列顛也轉型為新石器的這段期間,稱作不列顛的「中石器時代」。此一時期的不列顛人,以採集狩獵維生,Cheddar Man 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位。
中石器時代的不列顛人,遺傳上,和同一時期歐洲其他地方的採集狩獵族群,也就是「西方採集狩獵族群(WHG)」類似。之前研究發現,WHG 在 2 萬多年前,末次冰盛期以後才出現在歐洲,這回得知 WHG 的分佈範圍,也達到歐洲邊緣的不列顛。
Cheddar Man 在遺傳上也與其他 WHG 類似。由基因版本推論,他配備淡色眼珠(藍綠眼)、深色頭髮、深色皮膚。然而 Cheddar Man 不是特例,歐洲的採集狩獵族群,DNA 看來,應該絕大部分都是深色皮膚。不過即使皮膚是深色,Cheddar Man 的塑像也實在做的非常黑 XDDD 明顯是故意的。
由遺傳預測眼睛、頭髮、皮膚顏色的論文:
為什麼有意強化 Cheddar Man 的「黑人」形象?顯然和創作者的政治、文化意圖有關。歐美有些「白人優越主義」支持者,會穿鑿附會一些歷史、考古資訊,強化白人至上的優越感(例如歐洲史前移民穿越大西洋跑到美洲,變成印第安人祖先......別笑,馬雅也有殷商起源論!)。創作者大概是覺得,強調古早英國人長的不白,有助於對抗歪風(?)。
回到論文本體。接下來的新石器時代樣本,有兩大發現。一項是農夫移民的來歷,另一項是他們和更早的採集狩獵族群之間的關係。
農夫由中東進入歐洲以後,大致分為兩條路線前進。一條比較接近岸邊,可謂地中海路線,後來多半分佈於南歐、西歐;另一條走內陸,多瑙河一帶,後來以中歐為主。不列顛新石器時代的農夫,遺傳上大部分能追溯到地中海路線,和伊比利的族群最接近,不過也有少量祖源,來自多瑙路線。
新來的農夫抵達歐洲各地時,採集狩獵族群仍然存在。遺傳上看起來,農夫與採集狩獵者間似乎缺乏情慾交流,但是等到一兩千年以後,各地的農夫,都陸續和附近的採集狩獵族群交流 DNA。
可是整個新石器時代,各地的不列顛人,似乎都沒有源自當地採集狩獵族群的 DNA,表示歐陸各地都發生的ㄈㄈ尺情慾流動,不列顛沒有上演。(Cheddar Man QQ,這段似乎不太符合黑白大義,所以新聞多半都無視惹)
缺乏交流的原因不明。考古上,不列顛在新石器時代,仍有採集狩獵族群存在。一個可能是,不列顛新石器時代的時間太短,6000 年前才開始,4000 年前就結束。之前研究指出,不列顛青銅時代的族群,大約只有 10% 祖源繼承自新石器時代。或許兩群舊人還來不及合體,青銅時代又湧入的新移民,隨即迅速地成為新主流。
以上述角度看,這個論文所分析的,不列顛中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的人,可謂兩群失落的人 QQ。還好,現在我們有古代DNA,可以追尋他們失落的故事。(很好,這很托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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