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這個 2021 年的論文報告，距今 3000 年前後的幾百年，也就是從青銅時代晚期到鐵器時代，不列顛南部的英格蘭、威爾斯，加入一半源自歐洲大陸的新血緣，但是北部的蘇格蘭少得多。這群大量移民可能也帶來惹凱爾特語。

Large-scale migration into Britain during the Middle to Late Bronze Age

不列顛南部移民潮
 

不列顛的移民是一波一波，除惹歷史記載的不同時期，應該還有缺乏歷史紀錄的其他移民潮。 簡單歸納論文提出的問題，之前發現不列顛在距今 4400 年左右，青銅時代早期過後加入高達 90% 的新血緣，而且能追溯到草原的祖源比例較高；可是和近代相比，不列顛族群的農夫 DNA 明顯增加，這是如何造成的？

這個論文正文篇幅不長，著重在不列顛，也順帶發表多處歐洲其他地方的古代基因組，總共 793 個，不過沒有多加闡述。樣本處於青銅時代晚期到鐵器時代，不列顛 416 個、捷克 160、法國 52、匈牙利 54、荷蘭 28、斯洛伐克 25、克羅埃西亞 21、斯洛維尼亞 14、西班牙 10、塞爾維亞 8、奧地利 3 個。

假如把 DNA 變異，分為歐洲三波大移民潮：最早的採集狩獵族群、新石器時代源自中東的「早期農夫祖源（Early European Farmer，簡稱 EEF）」、青銅時代源自草原的移民，比對不同時期的英格蘭、威爾斯，農夫祖源的比例，估計在青銅時代早期為 31%、中期 34.7%、晚期 36.1%、鐵器時代 37.9%。

乍看差異不大，不過要考慮到，青銅時代歐洲各地幾乎都是三款血緣的合體人，只是相對比例有別。要造成農夫祖源愈來愈高的趨勢，勢必是配備較高比例農夫血緣的移民，加入配備較低血緣的居民，合體而成。

例題：一公升濃度 30% 的液體，加入 50% 液體調配，如何才能升高到 40%？

由此看來，不列顛的南部，在青銅時代中期、晚期之際，陸續有農夫祖源相對較高的移民前來。不過北部的蘇格蘭沒有，因此遺傳上的影響，初期限於南部，後來才輾轉擴散到北部。

然而，影響並不平均，有些人的農夫血緣成分特別高。論文認為長眠於英格蘭南部，Margetts Pit 遺址 2 位 47.8%、43.6%，Cliffs End Farm 遺址 2 位 43.2%、43.4%，這 4 位距今 2800 到 3300 年前之間的肯特居民，很可能是當時的第一代移民，或是不多代的後裔。

當時應該沒有發生大規模移民，而是數百年持續的情慾交流，不過累積的結果十分可觀。假如把「肯特四人眾」視為新移民的代表，估計結果是，不列顛南部在鐵器時代，和青銅時代早期相比，平均高達 49.4% 的血緣來自新移民。

青銅時代晚期，脫歐入英的新移民從何而來？顯而易見，至少大部份來自農夫祖源相對較高的族群（否則也很難分出來），當時西歐、中歐的居民，農夫 DNA 普遍更高，但是法國西部、比利時的樣本很少，所以無法斷定具體是哪裡。

值得注意的是，歐洲中部距今 2800 到 3300 年前的 Urnfield 文化，旗下 Knoviz 文化的樣本，遺傳上和「肯特四人眾」相當類似。 常理來想，英格蘭南部最先受到影響，地理上最方便的法國，最有可能是前一站。偏偏關鍵的法國，是整個歐洲取樣最缺乏的地區 QQ

考古上能看出，不列顛和歐洲大陸某些文化有聯繫。鐵器時代在東約克夏的 Arras 文化，出土馬戰車墓葬，類似巴黎盆地、亞爾丁（Ardennes）、香檳地區的風格。東約克夏在鐵器時代的樣本，估計 44.1% 血緣同於「肯特四人眾」，在當時的英格蘭南部，並沒有特別高。

代謝乳糖

族群情慾交流以外，一大有趣的發現是，成年後能夠代謝乳糖的遺傳變異，在鐵器時代的不列顛特別高。鐵器時代和現代相比，伊比利為 9 和 40%、中歐為 7 和 48%、不列顛則是 50 和 73%。

綜合看來，伊比利、中歐、不列顛的現代族群，成年後能代謝乳糖的比例，皆比鐵器時代明顯增加。但是不列顛早在鐵器時代，比例已經很高。

這不會是移民所致，因為當時歐洲各地的比例都很低。顯然鐵器時代的不列顛，已經發生明顯的天擇，比歐洲其他地區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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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特語的來歷

移民是活生生的人，不只是 DNA 的載體。如此大量的移民湧入，論文指出可能也將「凱爾特語」帶進不列顛。

「凱爾特」是意義曖昧的概念。如今的凱爾特語是印歐語旗下的一款，還不是古早分家的款式，所以可以推論它誕生的年代不可能早於青銅時代，是在之後某個時候傳進不列顛。

「凱爾特人」似乎是文化定義的概念（不要問，很可怕），如今疑似保存較多凱爾特特色的地方，像是蘇格蘭、愛爾蘭，由地理位置和歷史判斷，大概是離歐洲大陸較遠，受到後續影響較少的地區（如盎格魯薩克森移民潮）。青銅時代早期的蘇格蘭人、愛爾蘭人，應該不是講凱爾特語。

有個論點主張凱爾特語，是在青銅時代晚期到鐵器時代，由法國經過多佛海峽，進入對岸的英格蘭，之後再輾轉傳到離歐洲大陸更遠的地區。此一論點，和如今的遺傳資訊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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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短評：

Bronze Age genomes reveal migration to Britain  

新聞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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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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