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一直與各種傳染病為伍,藉由古代DNA,也有機會探討古早人的疾病。這個 2022 年的論文報告,在希臘 4000 年前的米諾斯文明遺址中,尋獲鼠疫桿菌和傷寒的蹤影。
Ancient Yersinia pestis and Salmonella enterica genomes from Bronze Age Crete
米諾斯文化(Minoan,米諾安)主要位於克里特島,歐亞交界的愛琴地區。此一古文明本身沒留下什麼明文記載,不過迷宮、米諾斯牛頭人(米諾陶)的故事流傳很廣,還變成知名的希臘神話情節,可謂張飛打岳飛的典範之一。
根據考古學家的認定,米諾斯存在於距今 3100 到 5100 年前之間,算是青銅時代的繁榮文明,隨後由邁錫尼接替。
樣本來自克里特島的 Hagios Charalambos 遺址。這兒在 3800 到 5000 多年前,作為二次葬的墓地(就是下葬一段時間後,又移動死人骨頭到另一處墓葬長眠),有不少人長眠於此。論文測試大約距今 3900 到 4300 年前,至少來自 32 個人的 68 個牙齒,從中尋找微生物。
偵測到的一些微生物,就是會在口腔出現的普通微生物,像是 Tannerella forsythia、Porphyromonas gingivalis、Treponema denticula。不過也在 2 個樣本發現腸道沙門氏菌(Salmonella enterica),2 個樣本發現鼠疫桿菌(Yersinia pestis)。
鼠疫桿菌 2 個樣本,HGC068 的覆蓋率只有 0.5,沒有用於後續分析。HGC009 的覆蓋率 13.1,比對得知它缺乏 ymt 基因,也就是說無法成為跳蚤騎士,加強傳播。 演化樹上,它被歸類為從新石器時代到青銅時代廣傳,後來卻失傳的分支。4000 年前左右的克里特島,是這批鼠疫桿菌的已知成員中,年紀最小的。
腸道沙門氏菌 2 個樣本,HGC004 的覆蓋率 6.7、HGC040 的覆蓋率 30.9。都屬於 Paratyphi C 支系,我統稱叫作傷寒戰隊。它們都沒有後世近親配備的 SPI-7 基因島,殺傷力可能比較弱。 演化樹上,它們和 4000 多年前薩丁尼亞的 SUA004、5100 多年前瑞士的 OBP001 被歸類在一塊,後來滅團惹。
可以肯定距今 4000 多年的克里特島上,存在傷寒和鼠疫桿菌兩款傳染病。感染者是誰呢?比對感染者的智人基因組,他們遺傳上看起來就是當時的米諾斯文化人,缺乏那時已經進入歐洲的草原血緣。
由此推論,傳染病不是大規模移民潮帶來的,或許是一般的人與人接觸,特別是無法以跳蚤為媒介的鼠疫桿菌;或是透過動物傳播,像是ㄈㄈ尺高手傷寒。
猴抓到惹,兇手是牛頭人!(X)
這些傳染病對當時的米諾斯社會影響如何?不知道。光就遺傳組成判斷,克里特島上 4000 年前的傷寒、鼠疫桿菌,殺傷力都不如後來的同類。
克里特島在 3900 年前,經歷較為明顯的文化轉換,進入古宮殿時期(Old Palace Period)。論文主張,4000 多年前的傳染病,或許是導致米諾斯文化,轉型為古宮殿時期原因之一。
鼠疫桿菌的古代DNA 研究超多的:
短篇 英格蘭鄉村Thornton Abbey,黑死病留下的大墓
新聞稿:
Evidence of pathogens in ancient DNA could help explain the fall of two civiliz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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