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2024 年的論文,調查維多利亞湖東北邊,肯亞西部的 Kakapel 岩蔭遺址,探討當地數千年來的農業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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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東部的維多利亞湖算是有名的地方,常常在講古早人類或是湖裡千變萬化的慈鯛時候提及。這兒處於東非大裂谷地區,早於智人誕生以前,便有人類活動。現今其北方是烏干達,東北方是肯亞,東南方是坦尚尼亞。
Kakapel 遺址的海拔 1420 公尺,年平均降雨量介於 1250 到 2000 公釐。歷史上,附近一帶住著生產方式有別的人群,採集、農耕、遊牧者共存。考古上可以分為四個時期。這個論文採用浮選法,從土壤樣本中尋找植物與動物遺骸。
Kansyore 族群距今 3900 到 9000 年,以採集和漁獵維生,也使用陶器。這段時期出土許多野生植物,包括莧科(Amaranthaceae)、菊科(Asteraceae)、石竹科(Caryophyllaceae)等等。 參考人類學研究,「莧菜」或許是當地採集者常用的鮮蔬食材。
奇妙的是,這段時期的地層,也出土不少穇子(finger millet,學名 Eleusine coracana)的種子。穇子是一款馴化的小米,這些是尚未馴化的野生款式嗎? 直接定年得知穇子們都介於 900 到 1200 年前。因此更合理的解釋是,這些小米的實際年代更晚,只是考古埋藏中移動到較老的地層。
被歸為鐵器時代早期的農夫族群,使用 Urewe 風格陶器,距今 1800 到 2300 年。這段時期當地明確出現農業,不過依然出土野生植物。
也發現一塊馴化牛的骨頭,直接定年為 2235 年前。比起當地存在明確的牛牛放牧,更早幾百年。
比這更早以前,非洲不同地區已經各自發展農業,也有許多人群遷徙。從維多利亞湖的視角來看,主要是其北方的尼羅河流域(主要是衣索比亞和埃及),以及其西方的非洲西部。
過往認為 Urewe 風格的陶器源自西方,大約 2500 年前隨著仰賴農耕的班圖語族移民抵達。這回尋獲一批豇豆(cowpea,學名 Vigna unguiculata),最早的樣本距今約 2280 年。已知最早的馴化豇豆是 3700 年前,位於西非的迦納。東非維多利亞湖畔,2300 年前左右的豇豆,似乎可以視為班圖農夫移民的佐證。
這個時期的地層還出土一批穇子,但是總量不足以直接測定年代。考慮到更早的地層存在大量年輕數千年的穇子,目前無法肯定兩千年前左右,這兒的居民會不會種植穇子。
另外還出土一件「豌豆(Pisum)」的樣本,碗豆源自北方,如果是兩千年前,那就是東非在鐵器時代唯一的碗豆。可惜目前無法確認年代。假如有少量被引進嚐鮮,也不會太意外。
被歸為鐵器時代晚期的農牧族群,距今 300 到 1200 年。這段時期當地出現大批馴化植物和動物,不過沒有見到源自西非的農作物。
之前年代不清的碗豆和穇子,這段時期肯定有種植,另外也發現高粱(Sorghum bicolor)。穇子是東非本地馴化的農作物,碗豆和高粱最初都源自北方。
其餘研究得知,一千多年前,非洲東北部有向南方的遷徙。因此這邊見到的農作物變化,可能和較早的班圖移民以後,又一波人口遷徙相關。 不過 1300 年前左右,高粱已經是東非沿岸,史瓦希里族群常見的農作物。所以維多利亞湖附近的高粱,也可能直接源自於東方。
值得注意的是,當地這個時期應該已經存在不少遊牧動物,可是遺址中幾乎沒有出土。還有源自西非的另一款小米「御穀(pearl millet)」,在東非的更東邊並不罕見,這個遺址則完全沒有見到,包含年代更晚的近代地層。
這也不奇怪,浮選法只能發掘一部分動植物,有些存在過的生物可能看不出來。而且這回調查只限於一處遺址,其餘地點也許有不同的生產與生活方式。這個地區最初在 2300 年前,開始種植外來的農作物以後,仍然是塊異質性高的土地。
新聞稿:
Archaeologists report earliest evidence for plant farming in east Afr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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