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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人類生活息息相關,水不夠會活不下去,水太多也會活不下去。這個 2023 年的論文,調查中國北方一處新石器時代遺址的水利設計。特別的是,在缺乏中央政權由上而下規劃之下,這兒的居民自行經營著一套有效的排水體系。

Earliest ceramic drainage system and the formation of hydro-sociality in monsoonal East Asia

短篇  中原東部4000年前,平糧台鄉民互助排水

 

平糧台遺址(Pingliangtai)位於河南的周口市,算是淮河上游的平原,中原的東部。這個地區在 4500 到 6000 年前氣候潮濕,降雨量充足,雨季會淹水。考古上,這兒 5000 到 6000 年前被歸類為仰韶文化,4300 到 5000 年前轉型為大汶口文化,隨後再進入龍山文化時期。

 

4000 多年前開始的龍山文化,處於降雨沒那麼狂暴的時代,更適合農業經營。當時以種植小米為主,也有少量稻米。這段時光一大特色是,出現多個外頭有牆的中等規模聚落。中原東部那段期間的聚落,大部分介於未滿 1 到 8 公頃。

 

平糧台遺址則是 3.4 公頃,使用年代介於 3900 到 4200 年前。面積儘管不算太大,格局倒是井然有序。外面被牆圍著,南北各有一道大門,中間有一條道路,周圍散佈許多小型建築物,估計總人口在 460 到 600 人。

 

和更早相比,平糧台在那段時期應該不會常常淹大水,但是季節性降雨時仍有排水需求。居民們有些值得稱道的水利設計。

 

平糧台的主要建材是泥磚,材料來自當地的沉積土。處於潮濕的環境,泥磚需要一定的耐水性,否則整天都要修房子。檢驗發現,有些泥磚中混入碳酸鈣和草,表面塗有黏土,增加潮濕的抵抗力。

 

短篇  中原東部4000年前,平糧台鄉民互助排水

 

地面有許多溝渠,顯然有排水道的作用。而且每間小屋旁邊都有安排水溝,可以集中後將水導出聚落。

 

最特別的是,地下設置許多陶管,型號類似,應該是大量生產的產品,長 30 到 40 公分、直徑 20 到 30 公分。它們以 3 到 7 度擺放,從內容物看,當年是相當稱職的排水管。

 

整體看來,平糧台遺址一直到結束營業,迷你水利系統仍然大致完整,居民們三百年來持續維護,水利設施也不負所托。

 

四千年前的龍山文化,已經有些大型遺址出現,例如陶寺遺址,有階級分化的味道。相比之下,平糧台的規模很小,數百人住在幾公頃的聚落,大概是台灣一個里的格局,居民間看起來頗為平等。

 

平糧台里在上面沒人的狀況下,居民們自行建設家園,擺明不是中央政府由上而下的治水模式。但是要長期維護整套系統,還是需要一定的統籌規劃。 總之,許多勤勞的鄉民互助,以及里長統籌指揮,都是需要的。

 

至於後來的大皇帝與滯洪區,恐怕超出四千年前鄉民最瘋狂的想像。

 

短篇  中原東部4000年前,平糧台鄉民互助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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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短評:

Late Neolithic community, clay pipes and water diversion in monsoonal North Central China

新聞稿:

China's ancient water pipe networks show they were a communal effort with no evidence of a centralized state author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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