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2023 年的論文報告,聖海倫娜島上解放奴隸的古代DNA,探討他們的遺傳淵源。這座小型海島距離大陸非常遙遠,被流放的法蘭西大皇帝拿破侖,便在此度過人生的最後幾年,後來又有眾多無名的非洲人長眠於此。
The ancestry and geographical origins of St Helena's Liberated Africans
聖海倫娜島位於大西洋,是英國屬地。距離非洲西岸的安哥拉有 2000 公里遠,歐洲人殖民以前,島上沒有原住民。公元 1821 年,拿破侖在島上去世,後來遺體運回法國。
大英帝國在 1807 年率先禁止奴隸貿易,隨後皇家海軍巡弋大海,捕捉非法的奴隸貿易船。聖海倫娜島由於位置,成為歐洲、非洲、美洲之間重要的中繼站。英國船艦將不少大西洋中被「解放」的奴隸,送往此處安置。
據歷史記載,1840 年到 1867 年,總共有 2.7 萬脫離奴隸身份的非洲人來到這兒。奴隸運輸的艱困條件下,許多人生理與心理狀況非常糟糕,島上一開始的生活環境也不太好。1861 年一位目睹奴隸船抵達的目擊者留下記錄:「他們的胳膊和腿,被磨損成只有手杖那麼細。」
奴隸船被押送到聖海倫娜島時,船上有些人已經死去;天花等疾病,又會殺掉一些人;還有些人,失去求生意志而自盡。所幸仍有不少人存活下來,多數成為契約勞工,轉往加勒比海、南非等地的英國殖民地工作。
也有一些人留在這座大洋中央,遠離非洲與美洲的小島上。估計約 8000 位解放奴隸去世,有些一直活到 20 世紀。
2007 年,聖海倫娜島預計興建第一座飛機場時,在魯伯特谷(Rupert's Valley)發現 2 處墓地,178 個墓葬總共尋獲 325 位長眠者的遺骸。特別的是,當中有 177 位,54.46% 尚未成年。由骨頭型態判斷,82% 為男生。
這批被世界遺忘,又重見天日的遺骸,成為考古學家的研究材料,以及島上現今居民的新記憶。2022 年 8 月,這批離鄉背井的非洲人被正式埋葬。
古代DNA 方面,考古學家嘗試 63 人,成功取得 20 人的古代基因組,覆蓋率介於 0.1 到 0.5,遺傳判斷 20 人中有 17 位男紙。論文其實在 2019 年已經接近完成,2023 年才正式發表。
比對判斷,他們遺傳上最接近非洲西部,安哥拉與加彭的現代族群;也可以排除較北方的喀麥隆,以及東非的莫三比克的可能性。非洲現代族群的遺傳,和奴隸貿易時期不見得完全一樣,不過還是很有參考價值。這也符合歷史紀錄,19 世紀中期,安哥拉、加彭一帶是主要的奴隸來源。
這 20 位都不是近親,也很可能源自不同地點,原本講不同語言。至於具體是哪兒,無從得知。只能依靠 DNA 與考古學分析,認識這群沒有名字,也沒有歷史記載的人們。
我們懷念他們。
2016 年新聞:
What DNA reveals about St Helena’s freed slaves
2019 年新聞:
Genomes trace origins of enslaved people who died on remote island
新聞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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