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萬年前渡鴉，跟人一起享用猛獁象？－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人類活動會影響自然環境，以及周圍的生物，例如不少動物就習慣在人類附近出沒。這個 2023 年的論文報告，早在 3 萬年前的捷克，似乎就有渡鴉跟在人類身邊吃吃喝喝。

Evidence for hunter-gatherer impacts on raven diet and ecology in the Gravettian of Southern Moravia

3萬年前渡鴉，跟人一起享用猛獁象？

奧丁直呼內行～雖然奧丁兩隻鴉鴉，中文常常寫烏鴉，不過其實是渡鴉。

調查地點位於歐洲中部的捷克，Gravettian 文化的遺址：Předmostí I、Pavlov I、Dolní Věstonice I，整體年代約 3 萬年前後數千年。這些遺址出土的動物骨頭，鳥類大部份是渡鴉（common raven，學名 Corvus corax）。這點很奇妙，因為渡鴉的比例也太高。究竟這些渡鴉和當時人類是什麼關係？

這個論文分析各種動物骨頭，碳、氮、硫的穩定同位素。動物和人類一樣，吃進去的食物會變成身體材料，去世後分析成分，可以判斷生前的飲食組成。

分析的樣本不多，渡鴉只有 6 個，不過有重大啟示。有一群樣本沒有渡鴉，不過多數肉食動物都屬於這群，蛋白質 40% 來自大型植食動物。

6 位渡鴉大致能分為兩群，Pavlov I 遺址出土的 8 人與 2 渡鴉，飲食組成接近，估計蛋白質有 73% 來自猛獁象，17% 大型植食動物。另一群包括 1 人、4 渡鴉、1 狐、3 大型肉食動物，蛋白質 52% 來自猛獁象，33% 大型植食動物。

（放射性）碳同位素定年指出，這批渡鴉的年代介於 2.7 到 3 萬年間，也就是 Gravettian 文化的最後時期，接下來就是極爲寒冷的末次冰盛期。論文認為，此時已經有部分渡鴉，長期習慣在人類附近出沒，兩者吃的東西才會如此接近。

渡鴉、烏鴉和人類一樣，都是什麼都吃的雜食者。有些古代鴉鴉住在田地附近，飲食包含大量農作物。不過這回報告的 3 萬年捷克渡鴉，年代遠早於農業，可能由於猛獁象肉肉和人類結緣。

考古調查發現，那個時期出土大量猛獁象化石，因此猛獁象是那群人重要的資源。而穩定同位素分析也得知，多數人的蛋白質來源，確實高達 70% 來自猛獁象。

渡鴉獵捕猛獁象？顯然沒有任何可能性。這些鳥類能吃到爪爪肉肉，一定是順便的。在捷克 3 萬年前那個環境下，應該跟小狐狸類似。

猛獁象被人類獵殺以外，當然還有機會被別的大型肉食動物狩獵，或是自然死亡，能成為猛獁象肉肉的來源。反正一旦有猛獁象倒地，便是狼、狐、渡鴉的機會。

遺址中出土的渡鴉骨頭很多，會出現在人類遺址，未必和人類直接相關，不過勢必有些關聯。以前有人認為，這些鳥類是被人吃掉的，可是骨頭上缺乏切割痕跡，表示渡鴉並非人的食物，也不是獵物。

由此推敲，至少有一些渡鴉可以在人類身邊活動，大量品嚐猛獁象肉肉，人們不特別介意。

有沒有可能，3 萬年前的捷克，有些人像奧丁那樣刻意飼養渡鴉呢？證據不足，不好說。假如真的有，好像也不是那麼意外。畢竟人類視角看來，某些渡鴉比同類還聰明，更好溝通。

目前樣本仍很有限，不過我覺得這番推論，看起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