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帝國的東部邊疆，有一道非常漫長的邊緣地帶，從現今烏克蘭的黑海，到德國的黑森林，主要是多瑙河中游周邊。這個 2023 年的論文，著重於巴爾幹半島的西北部，探討羅馬帝國到「民族大遷徙」以後幾世紀的 DNA 變化，其中「斯拉夫人」的遷徙影響不小。
A genetic history of the Balkans from Roman frontier to Slavic migrations
via 這裡。公元 1896 年 Paja Jovanović 畫作，主題是 1690 年的塞爾維亞人遷徙， 和這回研究的斯拉夫移民潮無關。可是愈看愈像 AI 繪圖 XD
大部份新樣本來自克羅埃西亞、塞爾維亞的 10 處遺址 136 位古代人，以及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 6 位，加上以前的資料一起分析。 遺址有多種型態，或許代表不同特質的人群，大家有興趣可以自己詳細挖掘。
羅馬帝國以前的青銅和鐵器時代，巴爾幹半島的南邊、北邊族群遺傳有差。希臘等南部地區，更接近當時土耳其方向的人群；克羅埃西亞等北部地區，更類似中歐、東歐；而保加利亞、阿爾巴尼亞介於其間。
接著論文分為三個時期，1 世紀開始，公元 1 到 250 年的羅馬帝國繁盛期、250 到 550 年的後期，550 到 10 世紀的羅馬以後期。
繁盛期用於分析的 45 人，一半完全配備本地更早的血緣，其餘的人多少有些外來血緣。奇妙的是，情慾流動從何而來？比對得知 3 世紀以前，已知人士中沒有任何人配備，發源於義大利半島的血緣。大部分外來的情慾流動，都源自中東。
只看地圖的話，義大利其實很近，東邊是亞德里亞海，海的對岸是克羅埃西亞；義大利北部陸地和斯洛維尼亞接壤，再往東過去就是克羅埃西亞和賽爾維亞。
羅馬帝國發跡於義大利，後來向外擴張，也促使大量人口移動。之前研究得知，羅馬帝國時期的義大利本土各地都有不少人，部分血緣能追溯到中東，或是說地中海東部。
所以在這回著重的巴爾幹西北部，文化以外，也能明確感受到羅馬帝國對 DNA 的影響。只是不清楚這些「中東血緣」，是直接源自地中海東部，或是從義大利輾轉抵達巴爾幹。
羅馬帝國的業務範圍廣大，和地中海南部，也就是非洲北部有不少來往。這段時期也能見到 2 位北非血緣的人，分別配備 33%、100%；以及另一位東非先生。可惜看不太出來他們的身份和工作。
這段時期，外來人口有明顯的性別落差，從外地來到巴爾幹西北部，最終長眠於此的，似乎絕大部分都是男生。
接下來公元 250 到 550 年羅馬帝國後期，又出現不同地區的外來血緣，看起來能追溯到歐洲更北方的中歐，以及北方草原。 這些地點應該都位於羅馬帝國的疆域以外，像是「哥德人」之類的。可見這些羅馬天龍人眼中的「蠻族」，持續融入帝國。不過大部分血緣都是外來的人，比例應該不高。
隨著羅馬帝國衰弱，最終政治崩潰，後續的「民族大遷徙」對 DNA 也產生不少影響。這回一大有趣的發現是，公元 700 年過後，上述的外來血脈全部消失惹！？是否真的完全消失不清楚，也可能是取樣沒看到，不過存在感一定低很很很多。
透過仔細比對，論文判斷 7 世紀過後的克羅埃西亞、塞爾維亞，湧入大量血緣類似東歐講斯拉夫語的人群。光看血緣的話，這種人其實更早幾百年，已經零星來到巴爾幹。而歷史紀錄的斯拉夫遷徙潮始於 6 世紀，不過在巴爾幹北部的存在感大幅提升，看來要等到更晚的 7 世紀。
巴爾幹這波「斯拉夫」移民潮和羅馬帝國時期不一樣，兩性比例差不多，包括很多女生，大概是一團人一團人陸續搬家進來，此後繁衍生息，子孫世世代代融入當地。
總之，等到 10 世紀，也就是差不多一千年前，巴爾幹現今的血脈組成大致上都已經到齊。即使不以斯拉夫語為主的族群，DNA 也受到影響。目前巴爾幹的北部，此一祖源達到 50 到 60%；南部則比較低，希臘本島 30 到 40%，愛琴海島嶼 4 到 20%。
新聞稿：
Ancient Balkan genomes trace the rise and fall of Roman Empire's frontier, reveal Slavic migr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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