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這個 2025 年的論文主題是麻風，卻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麻風，而是另一款美洲本土的傳染病。

Pre-European contact leprosy in the Americas and its current persist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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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熟悉的麻風是傳染病，病原體是麻風桿菌（Mycobacterium leprae）。對此已經有少少的古代DNA 研究。然而，2008 年又得知還有一款近親細菌 Mycobacterium lepromatosis，也會導致麻風症狀，

維基百科中文寫作「瀰漫型麻風分枝桿菌」。為求簡便，我後面都寫成「美洲麻風」。 兩者患者的外顯症狀可能沒什麼差別，細菌都無法體外培養，所以不是那麼好分辨。美洲麻風的感染者實際上也許沒有報告的那麼少。

過往紀錄，美洲麻風在美洲最多，特別是墨西哥。有學者懷疑就是在美洲起源。這個論文希望得知更多美洲麻風的情報，同時探索現代與古代樣本。

現代樣本方面，由 408 位麻風患者採樣，來自美洲 5 國（美國、墨西哥、法屬圭亞那、巴西、巴拉圭）。結果美洲麻風有 34 位呈現陽性，其中 23 位的細菌被更進一步基因組定序。 值得注意的是，地區差異明顯，南美洲（不包含墨西哥）的 360 位，只有一位感染美洲麻風。

古代樣本方面，這個論文沒有全新實驗，而是由資料庫搜尋。歐洲殖民以前的 389 位古代美洲居民，有 3 位的樣本抓到美洲麻風的 DNA 片段，而且都沒有偵測到麻風，排除共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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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位的年代接近，但是距離相當遠。一位住在 1310 年前的加拿大西部，兩位住在 860 和 942 年前的阿根廷。 北美洲北部的「XVII-B-357」，拼湊出覆蓋率 31 的古代基因組，南美洲南端的「AR0018」更高達 92，兩者被用於後續多數分析。「AR0353」只有 0.67，似乎和 AR0018 很接近。

根據目前證據判斷，Mycobacterium lepromatosis 長期在美洲獨立發展，所以我才稱呼為「美洲麻風」。而歐洲人殖民以後，新傳入的麻風，完全不一樣。

根據遺傳差異，估計兩者分家的年代，一種方法為 7.2 萬年，另一種為 100 多萬年。這邊我不想深究，反正這顯然遠遠早於人類最初移民美洲的年代。

目前資訊不足以判斷，是源自亞洲的美洲原住民祖先，從亞洲將美洲麻風的祖先帶去；或是美洲麻風本來就存在某些美洲動物體內，後來又轉換宿主為人類。

這回證實，古代的美洲居民會感染美洲麻風，那麼普及程度、對健康的危害呢？目前沒有明確的答案。 不過一條線索是，考古學研究中，歐洲不少遺骸型態，能看出麻風摧殘的跡象，可是美洲幾乎沒有。

因此，缺乏古代DNA 之下，光看死人骨頭，可能會低估美洲麻風的存在感。另一方面，即使感染美洲麻風，對多數人健康的影響，或許也不如麻風嚴重。

美洲麻風 Mycobacterium lepromatosis 的演化歷史如何？已知樣本們，共同祖先能追溯到 9400 年前左右。最早分家的是 NHDP-LPM-9 和 NHDP-LPM-6，位於美國的現代樣本。

其次分家的還是現代樣本，卻出現在出乎意料的地區......以及感染者。那就是英國的松鼠。不但不在美洲，甚至也不是人類！

之前研究也發現過，英國古代松鼠感染過麻風，不過遺傳上看那些都是麻風，並非這回探討的美洲麻風。這群松鼠麻風，和其他同類的分家年代估計為 3200 年前，內部只有 105 年。

合理解釋是，英國松鼠感染的美洲麻風，在美洲較早與同類分家後，等到 19 世紀才傳入英國，僅僅累積一百多年的變異。不過需要更多證據，否則就是個錯綜複雜的離奇故事～

接下來分家的，是已知的 3 個古代樣本。北美洲的先分開，南美洲的隨後。加拿大樣本自己是 1310 年前，估計 2200 年前分家；阿根廷自己是 900 年前左右，1500 年前分家。

彼此最親近的一大群現代樣本，被統稱為 PDDC，全名為 Present-Day Dominant phylogenetic Clade。它們大部份位於現今的北美洲，遺傳上和阿根廷的古代同類最近，不過取樣殘缺下，並不能直接判定這群細菌源自南美洲。

現代廣傳的美洲麻風們，共同祖先只有 280 年。由此推敲，這是在歐洲人殖民美洲一段時間後，才興起的品系。不過也不要忽視，目前依然有分家很古早的品系存在。

現有證據很明確，長期在歐亞大陸肆虐，我們熟悉的那個麻風，與美洲麻風是分家很久的親戚。美洲麻風來歷不明，但是應該獨立在美洲發展，至少一萬年左右。

漫長的歷史中，美洲麻風的存在感不明，不過大概曾經出沒於美洲不少地區。歐洲人殖民美洲以後，衍生的各種衝擊，應該也大幅影響美洲麻風的狀況。

我們也新確認一個案例，歐洲人殖民美洲以後，有源自美洲的傳染病進入歐洲。雖然確定的受害者不是人類，而是歐洲的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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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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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Leprosy was an American scourge long before Europeans arri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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