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是人類史上最重要的發明之一，也長期是考古學研究的焦點。乍看很傳統，不過陶器分析其實一直有新玩意，這個 2022 年的論文針對東歐採集狩獵族群使用的陶器，判斷陶藝傳播的速度快得驚人。
The transmission of pottery technology among prehistoric European hunter-gather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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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最早的陶器出現在東亞南方，可能有 2 萬年；東北亞 1 萬多年前也出現陶器，接著是其餘地點，但是不清楚是各地獨立發明，或是製作陶器的技術持續傳播。
這個論文鎖定的地理區域，是歐洲東部到烏拉山以西的廣大範圍，雖然由北到南能大致分為凍原、森林、草原，不過沒有明顯的地理阻隔，整片區域內沒什麼交流障礙。相比於更南方的中東、東南歐，這兒進入新石器時代的年代更晚，而且農牧業引進以前，還仰賴採集狩獵的生產方式時，就已經會使用陶器惹。
比較陶器於不同地點出現的年代，就有機會得知陶器傳播的狀況。然而，不同遺址的定年不見得都夠可靠，要了解各地首度出現陶器的確切年代並不容易。
所幸憑著尖端科技的結晶，如今有辦法準確得知陶器本身的年代，那就是直接由陶器內取樣油脂，油脂裡頭有碳，分離出碳14 進行碳同位素定年。如此估計的結果，幾乎能肯定即為陶器的使用年代。
這個論文由 156 處遺址取材，新分析 552 個樣本，加上之前發表的 674 個樣本，總共得知超過一千個時間點。看來陶器的出現順序是由東而西，從最東邊的西伯利亞方向，一直向歐洲方向前進。
在這麼廣袤的地帶，陶器陸續現蹤的速度快得驚人，最東方是距今 7900 年前，很快就傳播到西方，7750 年前到波羅的海。不到 400 年前進 3000 公里，平均速度是一年前進 6 到 10 公里。
實際上陶藝的傳播不是均速，所以光看這件項目，平均沒什麼意義。但是和其他項目比較，意義就出來惹。同樣的計算方式，農業在西歐的傳播速度是 0.2 到 1.2 公里，比東歐陶器更慢超過十倍，或是說一個數量級。
農業從中東到歐洲的傳播涉及移民，中東農夫帶著自己的生產方式和 DNA 前進歐洲。相比之下，陶器在東歐的傳播速度。這麼短的時間，陶藝不太可能透過移民傳播，而是一站一站的師傅教學。
論文認為，陶藝在東歐最初的傳播，應該是透過採集狩獵族群已經建立的網絡。陶器的角色，是新加入他們當時舊有的社會網絡，卻沒有明顯改變生活方式。
由成分推論，採集狩獵族群的陶器，主要應該是裝食物。分析的 74% 陶器中偵測到水生動物、陸地動物的脂肪，源自植物的油脂則非常少。另外蜜蜂的產品：蜂蠟，也是脂肪衍生物。只有 1 件樣本偵測到蜂蠟，表示採集狩獵群群，應該沒什麼人養蜂，和新石器時代的歐洲農夫截然不同。
大尺度看來，各地陶器的內容物，皆符合當地風土。各地多出陶器後，就是多出一款方便的容器，但是獲取資源的種類變化不大。
比起自己從無到有全新發明，人類更常見的是適應外來的新玩意。 陶藝如何傳播，不得而知。論文提出一個可能是，陶器主要由女生製作，當女生由成長的游群，婚姻加入新的游群，就會將陶藝一起帶去。這個論點仍需要驗證。
論文短評：
Pottery spread in ancient foragers
新聞稿：
Hunter-gatherer social ties spread pottery-making far and wide
新聞：
Ancient hunter-gatherers were potters,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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