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他,現在是獨立國家,由地中海幾個小島組成。義大利最南邊的外島是西西里島,西西里島更南邊是馬爾他。這個 2022 年的論文由古代DNA 探討這兒的遺傳史。
Ancient Maltese genomes and the genetic geography of Neolithic Europe
via wiki
馬爾他最早的人跡始於新石器時代,約 7500 年前。這個論文取樣自北部的哥佐島(Gozo),Xagħra 的地下墓穴。此一墓葬的年代處於新石器時代晚期,被使用到約 4500 年前。
論文由 9 位長眠於此的居民取樣,其中 3 位的古代DNA含量較高,覆蓋率 1.24、0.98、7.52,被用於後續分析。和已知樣本相比,馬爾他在新石器時代晚期的人,遺傳上最接近新石器時代早期,義大利、希臘的居民。
歐洲新石器時代的人,可以追溯到來自中東的移民,和更早採集狩獵族群的合體。採集狩獵族群的血緣,在新石器時代早期很低,中期、晚期明顯增加。不過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馬爾他人只有約 6.8%,算是當時歐洲各地最低的。
馬爾他是海島,狀況大概是新石器時代早期的移民入島以後,後續和歐洲大陸少有情慾交流,也就沒有獲得更多採集狩獵族群的祖源。
詳細比對,論文偵測到近親繁殖的跡象。遺傳訊息最完整的 Xagħra9 先生,其父母是血緣很近的近親;因為他的一對染色體之間,彼此的差異很少,是已知古代樣本中最低的幾位之一,接近愛爾蘭新石器時代,近親繁殖的紐格萊奇墓主先生。
然而論文認為,他不只是父母近親而已,他的父、他的母,各自的父母也應該是近親,至少好幾代人都是這狀況。加上另外 2 位,論文判斷此一狀況至少延續好幾百年。參與生殖的有效族群量,前 30 代的平均估計只有 382 人。
綜合各方面資訊,推論狀況是一開始遷徙到馬爾他海島,新石器時代早期的移民,人數就很有限,後來與其他地方也沒多少情慾流動,因此起始的遺傳多樣性很低。新石器時代晚期,又因為乾旱等因素不利生活,使得人口受限,導致高度的近親繁殖。
馬爾他之外的歐洲古代樣本中,很明顯有近期近親繁殖的一般人(愛爾蘭那位地位不凡,不算),還出現在新石器時代,瑞典的哥特蘭島(Gotland)、蘇格蘭的奧克尼島。它們都算是小型海島,因此這似乎是小島的常見現象。
馬爾他之外,論文也做惹一些視角擺在全歐洲的分析。新石器時代的歐洲人,血緣大部份能追溯到中東,不過又能分為兩大方向的兩大群。
一群比較靠近地中海,形成西歐、瑞典的人群。這一群中,不列顛和其他人的差異最大,而且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之間沒有多少差異(注意是早於 4000 年前);蘇格蘭北方的外島奧克尼,倒是明顯有別。
另一群由內陸前進,形成中歐、東南歐到西南亞的人群。此一現象不只是由中東到歐洲的單向移民,還包括後來又從歐洲,回頭向中東方向的情慾流動,產生大尺度情慾交流圈所致。
兩大人群,大致以阿爾卑斯山為地理分界。有意思的是,義大利中部在新石器時代早期,以及南方外海的西西里、馬爾他(可能是從新石器時代早期延續到晚期),居民血緣上都被歸類到地中海偏東部的那一大群。義大利同一個地區,新石器時代晚期卻變成地中海偏西部的那群。
至今這部分好像沒看論文特別討論過。我覺得奇妙的是,如果西西里、馬爾他(以及非常可能的義大利南部)新石器時代一開始的移民,不屬於地中海西部那群,那麼西部那群人的移民過程,真的是走「地中海沿岸」嗎?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根據現有資訊看圖說故事,最直觀的可能性是,新石器時代早期地中海西部的居民,祖先是通過阿爾卑斯後向西、向北散步到各地(包括出海抵達薩丁尼亞),沒有更向南進入義大利及其南方的海島。要等到之後幾千年,西邊的人群才再往東南方向進入義大利中部。
新聞稿:
How seascapes of the ancient world shaped the genetic structure of European popul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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