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蝗蟲有很多物種，其中一種「飛蝗」最符合大眾印象，蝗蟲出征，寸草不生。飛蝗數量增加後會開始同類相食，這個 2023 年的論文報告，一款費洛蒙可以抑制同類相食的行為。

A chemical defense deters cannibalism in migratory locusts

飛蝗的英文是 migratory locust，學名 Locusta migratoria。只有幾隻的時候，飛蝗們獨來獨往，避免接觸；但是當同類數量增加，環境變得擁擠，飛蝗便會互相攻擊，同類相食（cannibalism）。

飛蝗是不完全變態的昆蟲，沒有蛹期，而是經歷多次脫皮長大。過往觀察得知，同類相食的高峰發生在四齡到五齡（instar nymph），這個論文因此選擇此一階段做實驗。

實驗容器的體積為 9.4 公升；只有 5 隻飛蝗時沒有任何攻擊行為；25 隻時開始有攻擊行為，逐漸增加數目到 300 隻，攻擊比例也跟著正比增加。愈密集，愈兇狠。

個體戶飛蝗，和蟲群中的飛蝗，很多方面可謂不同的生物。這個論文著重於費洛蒙，得知在同類相食開始後，飛蝗會新分泌 17 款化學物質。這些化學物質中，論文最關注 phenylacetonitrile，簡稱 PAN。

不只飛蝗會分泌 PAN，對飛蝗來說，PAN 是一種厭惡的味道，讓它們不想靠近，可以視為一款反感的費洛蒙。當實驗環境中的飛蝗數目達到 25 隻，個體們會開始生產 PAN。論文做惹一堆實驗探討 PAN 的作用。

飛蝗死掉 1 天後，身體便不再有 PAN，會被同類吃掉。如果人為塗抹 PAN，能避免肉體被吃掉。而且其他分泌的化學物質，似乎都沒有此一抑制作用。

發送訊號，要有受器接收。論文拿方便的果蠅輔助實驗，尋找飛蝗用哪個嗅覺受器接收 PAN，發現最主要的是 LmOR70a 受器。 然而，基因改造消滅 LmOR70a 嗅覺受器的飛蝗，照吃不誤。由此看來，PAN 確實有抑制同類相食的效果。

有人會好奇，反正飛蝗數目一多，都是會吃來吃去，有沒有 PAN 有差嗎？還真的有，兇殘程度明顯有別。

飛蝗的化學生產線上，需要 CYP305M2 酵素來製作 PAN；一旦消滅 CYP305M2 基因，飛蝗就不能生產 PAN。 同樣的情境下，缺乏 PAN 的飛蝗們，攻擊程度驚人地成長為 10 倍！不過如果人為塗抹 PAN 又可以回復原狀。

自然狀態下，一旦飛蝗大量繁殖，自相殘殺不可避免。但是也演化出，不要讓事情太過分的反制機制。

短篇  蝗蟲的煩惱，同類相食要有節制

論文短評：

The chemical ecology of locust cannib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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