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許多生物的男女之間有體型差異，例如母鯊大、公鯊小。原本古人類學家認為，南非大概 200 萬年前的粗壯傍人是男生大、女生小。這個 2020 年的論文報告的新化石，卻暗示真相應該沒這麼單純。

Drimolen cranium DNH 155 documents microevolution in an early hominin species

南非的 Drimolen Main Quarry 洞穴，出土過豐富的化石與人造物。之前研究指出此處約莫 200 萬年前，住著粗壯傍人（Paranthropus robustus）和已知年代最早的直立人。 型態上，傍人的下巴明顯比南猿與人更壯，一般認為有強化咬合的效果。

距離不遠，直線距離 6.3 公里處的 Swartkrans Member 1 Hanging Remnant 和 Kromdraai B 遺址，出土過更多位粗壯傍人，距今是 180 萬年左右。SM 與 KB 遺址出土的傍人是男生，尺寸相比 DMQ 遺址的女生更大。由此推論，粗壯傍人的體型兩性有別，男生更粗壯，女生比較纖細。

問題是，DMQ 遺址的女生距今約 200 萬年，SM 與 KB 遺址的男生是 180 萬年前。兩邊女生與男生的不同，搞不好並非性別的差別，而是 20 萬年間的差異。

這個論文報告新發現的化石 DNH155，是一件男生頭骨，估計腦容量為 450 mL，和同一地點之前出土的 DNH7、DNH152 相似。之前所知粗壯傍人的腦容量，介於 465 到 530 mL 之間，因此 DMQ 遺址的 3 位傍人，都算是粗壯傍人界的小腦袋。

整體上看來，DNH155 與之前同一地點出土的女生頭骨 DNH7，型態上差異不大。和 180 萬年前的「同類」相比，200 萬年前的咬合力明顯比較弱。 儘管只有一件樣本，之前粗壯傍人男生大、女生小的論點，卻無法繼續立足。

當然也有可能，族群內有明顯的差異，這回是取樣到小隻男，女生也不見得都是小隻女。古人類學研究的樣本往往很少，這些潛在的疑慮，都要放在心上，不可過度推論。

兩地距離 6 公里，地理上沒有差別；年代則相隔 20 萬年。論文認為，假如 180 與 200 萬年前的粗壯傍人，體型、咬合力真的有別，或許是由於大環境變得更艱困。考量其他動物的化石和地質記錄，當地在 200 萬年前左右，週期性的乾濕變化更加頻繁。

生物長期的適應能力其實不差，一直乾或一直溼的環境，時間久惹，能適應也就適應惹。但是剛適應溼，環境又變乾，好不容易適應乾燥，環境又變濕，很多生物會受不了。 論文推論，粗壯傍人 20 萬年來，往更粗勇、咬合力增強的方向演化，應該是適應不利的環境所致。

南非時代力量不利的 200 萬年前，還存在泉源南猿，這卻也是全世界最後的南猿；此時也首度出現直立人。一段時間以後，南猿徹底滅團，直立人與粗壯傍人，則各自往不同方向演化。

人類對自身起源的百年追尋

200萬年前最早的直立人，有泉源南猿和粗壯傍人鄰居

南非180萬年前粗壯傍人，比200萬年前更壯

非洲200萬年前的人種多樣性：巧人、魯道夫人、直立人

幕後：

Drimolen cranium DNH 155 documents microevolution in an early hominin species

論文短評：

Microevolution in our megadont relative

新聞稿：

Newly discovered fossil shows small-scale evolutionary changes in an extinct human spec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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