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流傳很久的觀點是：梅毒源自美洲，隨著歐洲人殖民美洲，才傳到歐洲與世界各地。近來古代DNA 研究，雖然還沒有完全推翻，卻強烈支持更早以前歐洲已經存在梅毒。這個 2024 年的論文調查巴西的遺址，2000 年前的死人骨頭中偵測到「貝耶」病原體的 DNA。

Redefining the treponemal history through pre-Columbian genomes from Brazil

兩千年前，南美洲存在貝耶

這個論文從南美洲中部東岸，巴西南方的 Jabuticabeira II 貝塚遺址取材，在大約 2000 年前的 4 件死人骨頭中偵測到病原體的跡象。

梅毒戰隊有三款成員，梅毒的病原體是一類螺旋體細菌，叫作 Treponema pallidum pallidum（TPA）。另外還有兩款近親，彼此親戚關係較近。一款會導致雅司病（yaws），病原體為 Treponema pallidum pertenue（TPE） ，另一款會導致貝耶病（bejel），病原體為 Treponema pallidum endemicum（TEN）。

這回得知的便是 TEN。 4 個貝耶樣本，3 個覆蓋率介於 2 到 4 之間，1 個高達 33.6，被用於後續主要的分析。和梅毒、雅司一起比較，能看出細菌間也發生過情慾流動，交流 DNA 片段。考慮全局，能建構更精確的親戚關係。

貝耶、雅司的共同祖先有好幾千年，梅毒又更早

這批貝耶的年代是兩千年前，遠早於之前數百年的古代樣本。三者遺傳可以分為明顯的三群（梅毒又能分出差異比較明確的兩群），古代樣本都被歸在貝耶那群裡頭，最早分家。

進一步估計分家年代，誤差範圍很大，不過能確定比之前的估計更早。所有貝耶大約在 2000 年前分家，也就是這回古代樣本的時期；現代樣本們，彼此的相似度大得多，分歧頂多一千多年。

雅司、貝耶的關係較近，目前最早的雅司出土於 15 世紀的立陶宛，所有同類大約能追溯到一千多年前。而雅司、貝耶的分家時間肯定有好幾千年，這也意謂它們和梅毒的分家年代比以前認為的更早。

梅毒已知最古早的樣本距今幾百年，估計的共同祖先年代不算太久。然而，再和雅司、貝耶一起比較，三者最初分家的年代，假如有一萬年也不意外。

貝耶在什麼時候傳到美洲？

根據已知線索，仍無法釐清三者的發展過程。可以肯定遠早於大航海時代，甚至是維京人抵達美洲以前，貝耶已經存在美洲。有趣的是，如今貝耶大多存在乾燥地區，2000 年前的巴西海邊卻無疑是潮濕的地方。

可是貝耶是什麼時候進入美洲？現今貝耶的出沒範圍，主要是西亞、地中海東部、非洲乾燥地帶，並沒有美洲。貝耶是長期在美洲發展，大航海時代才離開美洲，後來卻在美洲喪失存在感，形成現今的分佈嗎？仍有待更多證據釐清。

梅毒、KM14-7、雅司，長期在歐亞非發展？

哥倫布以前，歐洲應該就有雅司，但是歐亞大陸和非洲存在多久時間？雅司和梅毒關係較遠，親戚較近的貝耶卻遠在美洲，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論文沒有提（故意？），但是之前還有發現家族地位很奇特的 KM14-7。它來自 16 世紀的荷蘭，不是梅毒，演化樹上處於和雅司、貝耶平行的位置，目前為止僅此一家。 演化樹每個分支，實際上古時候應該都有成員。我覺得 KM14-7 一大意義在於，證實演化樹是對的。

荷蘭 KM14-7 的直系祖先，晚於梅毒獨立分歧出去，早於雅司、貝耶分家的時間。倘若這件事發生在歐亞非，或許能佐證，美洲的貝耶是幾千年前才傳播過去的。

大家大概最關心梅毒。三款近親整體考慮，梅毒直系祖先最初分歧的年代肯定超過 2000 年，應該有很多千年，超過一萬年也不奇怪。已知的梅毒樣本，分家時間不算太久，但是一旦加入更古早的梅毒，始祖梅毒的年代應該會變得更早。類似這回的貝耶，以及之前的鼠疫桿菌。

至今仍不足以下定論，不過我猜，梅毒是長期在歐亞非發展，大航海時代才傳到美洲。

巴西2000年前，發現梅毒親戚「貝耶」

哥倫布抵達美洲以前，歐洲已經存在梅毒

哥倫布抵達美洲以前，北歐15世紀的梅毒親戚—雅司病

17世紀墨西哥的梅毒古代基因組

16世紀墨西哥城3位非洲奴隸，還有他們的B肝病毒與雅司病

新聞稿：

Syphilis-like diseases were already widespread in America before the arrival of Columbus, new study finds

新聞：

Syphilis microbe’s family has plagued humans for millen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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