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2020 年的論文探討加勒比海地區的遺傳史,結論和之前大致一樣。有趣的是人口估計指出,歐洲人抵達美洲時,當地應該未滿一萬人,比一些「歷史記載」少得多。他們大部分應該都滅團惹,不過仍有部分血脈傳承至今。
A genetic history of the pre-contact Caribbean
加勒比海的地理:加勒比海最西北端,是北美洲東南部的佛羅里達,往東南方向延伸出一連串島嶼:古巴、巴哈馬、大安地列斯群島(Greater Antilles)、波多黎各、小安地列斯群島(Lesser Antilles),最後是南美洲東北部。
還有個名詞叫作「伊斯帕尼奧拉島(Hispaniola,西班牙島) 」,就是西邊是海地,東邊是多明尼加的那個大島,屬於大安地列斯群島。
這個論文由巴哈馬、伊斯帕尼奧拉、波多黎各,南美洲北部的委內瑞拉,還有靠近南美洲的庫拉索(Curaçao)多處遺址,取得 195 個古代基因組,距今 400 到 3100 年前。
考古上,加勒比海地區 5000 多年前抵達的居民稱作 Archaic Age 古早期,2500 年前之後出現,文化差異明顯的新移民,則歸類為 Ceramic Age 陶器期。(年代細節和另一個論文略有差異,不過意思一樣)
論文做惹許多細緻的分析,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行閱讀。大致上,古早期和陶器期的居民遺傳上截然不同。 古早期的加勒比海人,遺傳上似乎接近中美洲或南美洲北部的人群,而且是單一遺傳族群;具體來源無法解讀,不過可以排除北美洲。
以上分析和之前論文的見解不同:
陶器期開始後,除惹加勒比海西邊的古巴西部一帶,其餘地區幾乎都被陶器人取代。古巴西部的古早人後來又獨立傳承超過千年,雙方幾乎沒有情慾交流,不過論文也發現 3 位例外。
陶器人從何而來?一些線索指向南美洲北部,這個論文也得到一樣的結論,尤其和現在的 Arawak 族群關係密切。倘若如此,陶器人當初遷徙的方向,應該是由南向西北(逆時鐘)。
南美洲大陸的委內瑞拉,2350 年前陶器文化的居民樣本,和加勒比海陶器人的祖先在遺傳上應該關係密切。靠近南美洲的外島庫拉索,距今 700 年的樣本,遺傳上可以視為 74.5% 的小安地列斯,以及 25.5% 委內瑞拉陶器人的合體。
用小安地列斯的樣本代表陶器人祖源,論文發現,大安地列斯、巴哈馬的陶器人,大約配備 0.5 到 2% 微薄的古早人祖源。符合推論的遷徙方向。
古早人與陶器人之間幾乎沒有情慾流動,例外來自伊斯帕尼奧拉 2 處陶器人遺址的 3 個人,估計配備介於 11.8 到 18.5% 的古早人血緣。
考古上,加勒比海地區的陶器,發生過幾次明顯的風格變化,之前有學者主張是由於不同的移民所致。 然而這回發現,不同年代與地點的陶器人們,即使陶器風格有異,遺傳上也沒什麼變化。例如多明尼加東南部海岸,經歷過明顯的文化轉變,早晚居民間的 DNA 卻是延續的,沒有加勒比海以外的移民跡象。
之前幾個研究發現,古代人懂得避免近親繁殖。這回分析發現,不論是古早期或陶器期,加勒比海的居民都會避免近親生寶寶。不過有效族群量(Ne),也就是參與生殖的總人口數不多。論文估計,古早期的有效族群量僅有 200 到 300 人,陶器期則是 500 到 1500 人。
人類社會中,實際人口數多半是有效族群量的 3 到 10 倍,因此歐洲人抵達以前,伊斯帕尼奧拉和波多黎各的總人口,可能只有數千到一萬人。假如估計正確,表示歐洲人當初抵達美洲時,一些有關人口的「歷史記載」過於誇大不實。
加勒比海一家親也反映在親戚關係上。已知樣本中,有 57 對的親戚關係在三度或四度以內,高達 19 對出土於不同島上。 更驚奇的發現是,多明尼加有一對父子長眠於相距 75 公里的兩地,另一處遺址還有他們的二度與三度近親。
最後,歐洲人抵達以後,美洲原住民滅團嚴重,加勒比海地區更是首當其衝。不過論文分析古巴、波多黎各的現代族群,發現仍有古代加勒比海 DNA 傳承至今,比例很低,但是確實存在。
美洲遺傳史(下)多次情慾流動,型態有別的腦袋,大洋洲祖源,EDAR基因
作者自述:
Who First Made the Caribbean Home?
新聞稿:
Ancient DNA retells story of Caribbean's first people, with a few plot twists
之前的新聞:
Ancient DNA reveals diverse origins of Caribbean’s earliest inhabita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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