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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2 個論文報告以色列的 Nesher Ramla 遺址。論文作者覺得,中東在 10 到 40 萬年前,住著一群不是智人,不是尼安德塔人,也不適合歸類進任何已知人種的古人類。他們曾經向歐洲情慾流動,成為尼尼的祖宗之一。兩件古人類化石距今 12 到 14 萬年前,是這群人中最後留存的成員。他們的祖先很可能見過智人,學到更複雜的石器技術。

A Middle Pleistocene Homo from Nesher Ramla, Israel    

1

 

型態兼具尼尼與古早特色的 NR人,是黎凡特古早人末代後裔?

 

以色列的 Nesher Ramla 遺址原本是個滲穴(sinkhole),許多骨頭和石器一層一層沉在裡頭,包括 2 件死人骨頭,以及大量石器。為求簡化,之後稱為「NR人」。

 

採取光釋光(optically stimulated luminescence,簡稱 OSL)、熱釋光(thermoluminescence,簡稱 TL)、電子自旋/鈾系列(ESR/U-series)定年法,論文判斷死人骨頭的年代,介於 12 到 14 萬年前。

 

地質年代上,更新世中期(Middle Pleistocene)介於 12.6 到 77 萬年前,因此 NR 人的年代可以算是更新世中期的末期。

 

2 件古人類化石,NR-1 屬於頂骨(parietal bone),NR-2 是個下顎,加上幾顆牙齒。論文一共做惹 3 款型態的分析:頂骨、下顎、第二大臼齒,結果三者建構的親戚關係都不一樣。藉此,論文提出爭議不小的論點。

 

作為比較的對象,有亞洲的直立人(包括最早的喬治亞),更新世中期的非洲人(Tighennif 和 Kabwe,一般歸類為海德堡人),更新世中期的歐洲人(海德堡人或沒那麼海德堡人),也是更新世中期但是被分開的胡瑟裂谷人(Atapuerca SH5,西班牙 43 萬年前),幾萬年前的尼安德塔人,還有古早智人和比較近的智人。

 

依照論文的分析,NR 頂骨最接近直立人和更新世中期的非洲人,再來是歐洲人與尼尼,最不像所有智人。

 

02

 

下顎,最接近更新世中期的黎凡特人(以色列所屬的地區),其次是歐洲人和尼尼,再來分別是直立人、黎凡特的古早智人,最後才是更新世中期的非洲人、近期智人。

 

左下第二大臼齒,最接近尼尼,其次是古早和近期的智人,再來是 40 多萬年前的黎凡特和胡瑟裂谷人,其他更新世中期的歐洲人,最不像的是直立人、更新世中期的非洲人。

 

03

 

論文的說法是,NR人同一個人的 3 種型態,卻有不同的歸類,頭頂看起來很古老,下顎像是更新世中期人,臼齒卻接近尼尼。

 

論文認為 NR人本身住在黎凡特,型態上和當地更早,40 萬年前的 Qesem、25 萬年前的 Zuttiyeh、16 萬年前的 Tabun 古早人有相似之處,他們應該屬於同一支血脈;而這群更新世中期的黎凡特人中,14 萬年前的 NR人是最後的成員,因此仍保有比較古老的型態特徵。

 

另一方面,這群黎凡特人中,也出現某些類似後來尼尼的型態。所以論文推論,尼尼雖然主要是在歐洲演化,歐洲以外的黎凡特古早人,或許也是歐洲尼尼的遺傳源頭之一。

 

本身不超過 14 萬年前的 NR人,或許不是歐洲尼尼的直系祖先,但是 NR人所屬的血脈更早以前可能進入過歐洲,我想這才是論文作者的意思(至少是公開的意思)。這部分比較容易被誤會。

 

哪個演化樹更接近真正的親緣關係?

 

我對化石型態沒什麼概念,演化關係還可以看。原則是,型態差異建構的關係,不一定等於真正的親戚關係。

 

我的想法是,某些親戚關係是已知的,某個型態建構的演化關係,假如已知成員的部分符合已知的關係,那麼這樣的關係大概比較能信,加入未知成員可以參考。反過來,假如已知部分的關係都不符合,再加入未知樣本,實在很難說誰近誰遠。

 

論文比較的樣本中,直立人最早分家,和所有其他人最不像,而智人彼此間應該會最接近。依照這個概念檢視,論文作出的下顎關係,和已知親緣不太一致。早期智人更接近歐洲、中東古早人,反而比較不像非洲古早人、近期智人。

 

臼齒則有些可疑,NR人和尼尼最接近,再來是彼此最近的所有智人,接著是歐洲古早人,最後是直立人、非洲古早人。依照 DNA 的關係,胡瑟裂谷人要比智人更接近尼尼;但是這兒年代差太久,難免不會有更大的型態變化,超過親戚分家相應的改變程度。(我覺得臼齒的型態,不確定跟親緣有沒有關係,不過大致跟年代晚近一致)

 

01

 

三種型態分析中,已知樣本最符合已知親戚關係的,似乎是頂骨。所以光看這些材料,我會覺得頂骨型態建構的演化樹,最能反映 NR人的實際位置。

 

若是如此,住在黎凡特的 NR人,似乎最接近更新世中期的非洲人。他有些型態類似尼尼,可能是剛好長得像,或是趨同演化。

 

也有可能是情慾流動,只是方向很難說;考量他的年代,我猜他或許是被情慾流動的那一方。也就是說,跟論文作者的觀點相反,我猜是歐洲尼尼向外移民時,在中東與當地人情慾交流,才產生 NR人這款組合。否則,黎凡特古早人的其他型態,為什麼沒有在尼尼見到呢?

 

但是這不等於論文作者觀點都是錯的。論文認為,NR人所屬的族群,在 40 萬年前的黎凡特已經存在,曾經向歐洲情慾流動。若是如此,等於是還不尼尼的型態特徵,曾經在 12 到 40 萬年某個時期輸入歐洲;那麼未滿 14 萬年的黎凡特人和歐洲尼尼,共享某些繼承自共同祖先的型態也不意外。

 

形象很古早,工具頗進步

 

另一篇論文,則是詳細報告 Nesher Ramla 遺址的狀態。最引人注目的,是出土大量 Levallois 風格的石器。

Middle Pleistocene Homo behavior and culture at 140,000 to 120,000 years ago and interactions with Homo sapiens

 

黎凡特地區在 14 到 27 萬年前,主要的石器風格被稱作 Early Middle Paleolithic,簡稱 EMP。不過 18 萬年前的智人遺址存在作工更複雜的 Levallois 石器,和當地其他人明顯有別;而 10 多萬年前的智人,同樣配備 Levallois。

短篇  住在非洲邊緣,巴勒斯坦的尼安德塔人

非洲之外的最早智人,以色列18萬年前

 

3

 

所以奧妙在於,NR人擺明不是智人,卻會製作前所未有的 Levallois,材料來自 10 公里遠處。論文認為這不是他們自己的發明,而是向懂得相關技術的人學習,最可能來自非洲東北部。

 

NR人的祖先,很可能見過移民當地的智人,或是懂得 Levallois 的人,而學到更複雜的技術。另一個思考方向則是,最初有智人離開非洲,進入中東的時候,當地仍有其他古人類存在;有接觸機會,也就有情慾交流的可能。

 

2

 

另外論文作者認為,10 萬年前左右的黎凡特智人,由於和當地古早人情慾交流,使得他們某些型態不太智人。假如這點正確,可以解釋黎凡特智人為什麼下顎更像歐洲、中東古早人。

 

非洲、中東、歐洲,三地上百萬年來,多少有些移民與交流,距今 12 到 14 萬年前的 Nesher Ramla 揭露惹一小角。至於 Nesher Ramla 和其他人間的關係,目前證據有限,只能推論,無法判斷對錯。

 

我的兩種猜測

 

最後我來猜猜。我的架構是,歐洲海德堡人和非洲海德堡人平行發展,某些非洲海德堡人衍生出智人,某些歐洲海德堡人衍生出尼尼。智人在非洲興起時,仍有海德堡人存在。

 

一套猜測是,NR人可以視為非洲海德堡人的後裔(主要根據頂骨),他們住在中東,某個時候和非洲智人文化交流,學會更複雜的石器;也許又與歐洲尼尼情慾交流,讓他們和非洲海德堡人變得更不像一些,也配備類似尼尼的特徵。

 

另一套不違反已知資訊的推論是(主要根據下顎),NR人是非洲外的海德堡人(歐洲、中東)的後裔,他們住在中東,某個時候和非洲智人文化交流,學會更複雜的石器;又與離開非洲的智人情慾交流,讓黎凡特最初智人的某些型態,變得比較不像非洲智人。

 

人類對自身起源的百年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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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12萬年前Nesher Ramla型態古早人,配備進步石器,又和尼安德塔人有關係?

 

質疑意見,認為 NR 人就是尼安德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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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回應:

Response to Comment on “A Middle Pleistocene Homo from Nesher Ramla, Israel”

論文短評:

The complex landscape of recent human evolution

新聞稿(這個大概作者的意思最清楚):

A new type of Homo unknown to science  

新聞稿:

New fossil discovery from Israel points to complicated evolutionary process  

新聞:

New fossils reveal a strange-looking Neanderthal in Israel

新聞:

Mysterious skull fossils expand human family tree — but questions rem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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